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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2 雀鸟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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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雀鸟的行径/Route Of A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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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厄险->在石瓮与坐席之间，它抓起卵石，一颗，又一颗。
学派成员陆陆续续地进入到会场内。
被告人与辩护人也早已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坐。
十四行诗：
……
维尔汀：
……你还好吗？
十四行诗：
……请不用担心，司辰，我会为自己辩护。
她脸色苍白，但仍坚定地目视前方。
十四行诗：
在基金会，我曾赢下一场类似的公开辩论……
这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让它影响到司辰的调查。
维尔汀：
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沉默着低下头，毅然走向传道厅的中/央。
——如她曾经历的某时某刻。
厅堂之中，法官端坐其上。
6：
……按理来说，我们应该直接赐予十四行诗小姐一杯鸩酒，让她永远保持沉默。
但苏菲亚提出了异议。仔细斟酌后，我认为有必要召开一次公民大会，做出民/主表决。
同意处死破戒者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同意减刑的人，请把卵石丢进大厅中/央的石瓮。
现在，十四行诗小姐，维尔汀小姐，你们可以提交证明了。
——直至这个沙漏流尽。
是的，这不是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
放轻松，深呼吸。
像训练的那样。
十四行诗：
我是来自圣洛夫基金会的十四行诗。
我恳请诸位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聆听我的请求——
教众I：
你是什么数字？
一声尖锐的质问从台下传来。
教众I：
请辩护人回答，你的具体数字是什么？
十四行诗：
什么……我？
不，我还没有自己的数字……
教众I：
无需再听了，没有数字之人无法踏入真理的殿堂！
她的一切发言已形同无效！应当直接判处死刑！
人群发出一片赞同声。
法官敲响了石钟。
6：
42的证明有效。辩护人，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维尔汀：
……什么，有效？！
十四行诗：
我……
十四行诗的脸色无比苍白。
所有的形式正义、程序公平、模拟练习在这一刻都失效了。
这是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37：
我反对！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台下站了起来。
37：
按照记载，学派上次动用极刑是在1980年，赐死一个吃豆子的外来者。
他食用了吃豆子的卡邦克鲁，因此按照集合论，他被赐死了！
在所有教典里，吃豆子都是最大、最坏的恶行。
如果打破缄默也要被赐以死刑，那吃豆子的罪恶不就被降级了吗？
我主张减轻对十四行诗的刑罚！
人群发出一片喧哗声。
教众II：
……她选了一个很聪明的切入点……
6：
37的证明有效。辩论继续。
37志得意满地坐下。随即，一个懒洋洋的高大身影站了起来。
210：
我反对。
吃豆子的极刑是将罪人丢入永恒回归的戈尔贡洋流中，而打破缄默的极刑则是赐予鸩酒让其永保沉默。
在所有刑罚里，没有任何一项比前者更加可怖。
因为我们了解最少的是永恒和无限，因此，一切刑罚中最恐怖的也是永恒和无限。
赐予鸩酒并不会让吃豆子的罪恶下降，37的辩论无效。
石钟未被敲响，反对就先声而至。
37：
反对！这二者在参考系里的落点等同，都是死亡！
210：
反对！你的说法违背最基础的不可通约性！
辩论逐渐白热化。
人群也愈发躁动起来，石瓮里已经有了不少卵石。
十四行诗：
……怎么回事……
我……我完全理解不了这场……非理性的辩论，我……
维尔汀：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十四行诗：
……司辰？
维尔汀：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平复呼吸，抬起右手。
这是抽象的论战。无关乎现实，无关乎正义，无关乎理性。
只关乎赢。
维尔汀：
我——反对！
*战斗
维尔汀：
我想引用最开始42的论点。
没有数字之人无法踏入真理的殿堂。
既然如此，那十四行诗就不可能在真理的殿堂犯下罪行。因为她无法踏入！
教众I：
什么……？！
37：
好角度，维尔汀！这是驳倒他们的机会！
教众I：
这些都是拙劣不堪的诡辩，我们都看见她违反了戒律！
37：
反对！“你看到了”不具备任何超越性！
现象世界的碎屑无法作为辩论依据！
6：
反对有效，请诸位回到逻辑上来。
维尔汀：
既然十四行诗没有数字，而没有数字之刃在真理面前形同无物。
那十四行诗就等于没有冒犯真理。
——她没有破戒。
教众I：
唔！
反对 ！破戒人并非没有数字。我们都能看出，她大致属于整数。
因此她的表示是未知数，而不是无，你们的诡辩不能成立！
6：
42的证明有效。辩护人，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维尔汀：
……
37：
悄悄告诉你，维尔汀。
我们称呼犯罪者为“负数”哦。
维尔汀：
……我想到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证明。
根据排中律，十四行诗要么犯罪，要么没有犯罪，二者不能同时为假。
既然犯罪者记为负数，不犯罪者记为正数，十四行诗此刻是一个记为未知的数。
那么，她既不属于“犯罪者”的集合，也不属于“非犯罪者”的集合。
她没有犯罪，也没有不犯罪。这是一个悖论！
我请求重新商议对十四行诗的处置！
教众I：
排中律……出色的诡辩，你竟然能揪着一句话制造出悖论。
但很可惜，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接受了我的观点，作为一切辩护的基础：没有数字之人无法踏入真理的殿堂。
你也没有数字，外来者小姐。根据这句基本前提，我可以视你刚刚的所有发言为无效！
维尔汀：
……唔！
不好，已经没有时间了……
37：
维尔汀有数字。我看见了。
教众I：
……什么？
37，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37：
是的，我读出来了，就在刚刚。
37：
维尔汀是数字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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