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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1 绿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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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绿匕首/Razor In Gr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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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漂亮的绿，负担起“人”应尽的义务。
？？？：
欢迎诸位——
（诊疗大厅）
施瓦茨医生：
女士们，先生们！我谨代表维也纳综合医学协会感谢诸位参与此次的公开诊疗。
向你们致敬！
朋友们，可以预见的是，科学的时代已然到来，人的时代已然到来——！请与我享有同样的荣幸，在此见证科技为医学，乃至世界做出的进步。
请允许我再次向大家介绍我们的志愿者——愿意为医学奉献，即将重获健康的伊索尔德·冯·迪塔斯多夫女士。
伊索尔德：
……
施瓦茨医生：
她因癔症所致的诸多不幸是如此令人惋惜。
正如诸位所知。精神疾病正蚕食着我们的国家——致使自戕也成为了潮流。
悲剧在不断地上演着，我们这位尊敬的女士也正饱受着非人的痛苦！
伊索尔德：
……
施瓦茨医生：
而医学的进步将再一次从深渊中拯救我们。诚如我所言，电疗法是如今最先进的技术。
将电运用于医学已经有多年的历史，早在18世纪……
晦涩的理论知识难以吸引所有的来宾。更多是出于猎奇心理而非求知的维也纳市民更青睐“诸多不幸”的部分。
市民观众I：
伊索尔德？
那个迪塔斯多夫家族的小女儿？
噢，这就不奇怪了——这场诊疗对她可真是个从天而降的益事！
想想迪塔斯多夫家都是些什么人吧……她的母亲曾用一柄窗帘针穿过了老迪塔斯多夫的太阳穴，连带着在场的女仆们也一同遭了殃……
那个黄铜制品如今流到了珍奇品市场中——据说上面至今仍残留着鲜血，卢尔德的圣水都难以拭去。
市民观众Ⅱ：
哦，是的，他们家还从未有人活过40岁，就像沾了什么诅咒似的……她可怜的姐姐年幼早夭，而如今她的哥哥——我在晨报上读到了……
市民观众I：
他自/杀了，是吗？
市民观众Ⅱ：
准确来说，那位浪漫的画家兼诗人写了一首哀伤的小诗，然后将自己与那些画一起点燃了——十足艺术家的作风。
市民观众I：
可你们知道吗?我的叔父在警察局，他给我看了验尸报告。西奥菲尔是用枪自/杀的！那才是致命伤……
市民观众Ⅲ：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至少西奥菲尔在死亡的道路上没有获得过多的痛苦……那个可怜的、美丽的、充满才华的男孩！
只是可怜！这不幸的女孩，连那棺椁都没能见到便昏了过去……希望我们的科学能将她从病魔手中拯救出来……
市民观众Ⅱ：
嗬！真是疯疯癫癫，这一家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市民观众I：
请注意您的发言，这位绅士！这里是维也纳，我们应当称呼这些可怜儿为——神秘学家。
市民观众Ⅲ：
唉，我衷心期望伊索尔德能摆脱那些痛苦的噩梦……她是维也纳最有天赋的那批歌剧演员，就像当年她的母亲……
市民观众I：
哈哈，毕竟才华和癔症总是相辅相成。您瞧，它们都是从脑子里诞生的！
市民众：
哈哈哈……
？？？：
……
主讲人也注意到了这些不合时宜的闲聊。
施瓦茨医生：
请安静！诊疗即刻开始。
准备好了吗，迪塔斯多夫小姐？
伊索尔德：
是……是的。
呼——
我准备好了。劳您——
（电击）
伊索尔德：
呃啊——！！
施瓦茨医生：
三、二、一 ——好的。女士，冷静下来，坚持住，好吗？我们这次治疗会有效的。
坚忍是美德。我想电击并不像你呈现出来的这样痛苦，别让癔想出来的恐惧侵害你。
伊索尔德：
呜……呜呜……
呜……呜呜……
好的……哈啊……
施瓦茨医生：
很好。
第二阶段，我们会微微将电压调高。
迪塔斯多夫小姐，请准备好。
伊索尔德：
呜……呜……我……
（电击）
伊索尔德：
啊——！不，不……
？？？：
……！
施瓦茨医生：
第三阶段，继续将电流提升……
（电击）
伊索尔德：
呃啊——啊——
声音在世界中已经远去。
？？？：
——够了！
施瓦茨医生，很抱歉打断您，但请您立刻中止这场诊疗！
唐突响起的质问取代了电流的滋鸣，观众们纷纷回头，望向后排站起的娇小女性。
？？？：
请允许我向您——向综合医学协会提出质疑。
伊索尔德：
呼……呼……
？？？：
您所展现的电击疗法严重缺乏人道主义的光辉。在我看来，这样的疗法除了徒增病人尼的痛苦，毫无实质性的帮助。
如果您的目的就是增加病人肉体上的痛苦来转移精神上的痛苦——那请当我没有说。
伊索尔德：
……？
绿色的身影纤巧，如同一把匕首破开了混沌的视野。
施瓦茨医生：
尽管诊疗会的意义就是交流。但您——真是唐突。
电击疗法早已不同于上个世纪。在人类驯服电力的如今，电疗毫无疑问是最先进的技术——您不能只看表象。这其中的原理是与简单的蛙腿运动有所不同的！
我的治疗方案有着充足的理论与文献作为支持，并拿到了医学协会的批准与赞/助——合理，而又合法。
施瓦茨医生：
但是您，噢，我想我没认错，那位以兜售神秘学小花招闻名的“社会活动家”——卡卡尼亚，或者，克拉拉小姐。
就我所知，您并没有拿到医学院的毕业证书，您那些名为“分离”的艺术运动也让人倍感精神上的迷惑。
姑且不谈及其他。出于专业交流考虑，我建议咱们的交谈最好留到之后——比如，您拿到行医执照的时候！
人群的私语、细碎的嘲笑声响作一团。
卡卡尼亚：
不，施瓦茨医生。这与我个人的出身与经历无关，我只是作为一个有同理心的维也纳市民，一个最基本的“人”——在质问您！
您何以如此无视她的痛苦？是您至高无上的医学权威蒙蔽了您的感官，还是您也罹患歇斯底里症，致使双目失明、双耳失聪了吗？
施瓦茨医生：
……！
如此无礼！
请容我再强调一次——电击疗法先进而可靠。而且，迪塔斯多夫小姐已经签署了协议。诊疗是在我们双方的同意下进行的。
您的反对不仅毫无效用，还严重影响了治疗进程。
但我们一向欢迎交流。既然您反对——那不妨畅言！您又秉持着什么样的高见呢？
卡卡尼亚：
据我所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先生早在1895年就发表了《歇斯底里症研究》。
他认为，歇斯底里症是由神经系统紊乱所引起的心理障碍，而非纯粹的器质性疾病。
他的癔症创伤理论曾解释过：患者的生活与个人经历对他们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正是症结所在。
——分析这些创伤远比用“科学”去损害人的躯体更为有效。
至于先进，弗洛伊德先生在去年还发表了《图腾与禁忌》……
施瓦茨医生:
——什么？！
绅士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施瓦茨医生：
弗洛伊德——弗洛伊德！
那个宣扬您应该娶自己母亲，杀自己父亲的人？！那个三番五次被打断诊疗，在自己病人的疯言疯语里一句话都插不上嘴的家伙？
我的上帝！他花了十七年才评上教授职称！
克拉拉女士，我可以容忍您不成熟的批评，也欢迎理性、中肯的指教。但……您怎么能将我与如此不专业的人相提并论？
这是对一名绅士的羞辱！是针对我名誉的羞辱！
卡卡尼亚：
什么？施瓦茨医生，我无意羞辱您……
“砰咚——"
市民观众Ⅲ:
啊！
迪塔斯多夫小姐昏厥过去了！
施瓦茨医生：
……怎么会这样！
卡卡尼亚：
……！
快！先把她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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