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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8 镜面与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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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镜面与提灯/Mirror And Lantern
1/7 15:07
你与我相遇，房间里布满熠熠光辉。
小贩I：
卡卡尼亚！这儿，这儿！
卡卡尼亚：
伊里奇！你这次帮大忙啦。谢谢你！这道具真好用……
卡卡尼亚撕下了假胡子，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马库斯：
唔——呃！呼，下来了，我今天嘴上怎么一直有东西……
小贩I：
哈！当然啦。我的这个胡子，它可不是一般货色!它的每一根毛都在添加过血根草、蟾蜍心和龙蛇胆的波西米亚药水中充分浸泡过……
你们是怎么招惹上卫兵的？
卡卡尼亚：
那就说来话长了——
噢，不用这样谨慎地盯着这位小姐。她救了我一命，人还算不错，算是半——三分之一个朋友吧！
马库斯：
三分之一……
马库斯在口袋里轻轻松开了通讯器的按钮。
马库斯：
呜……这下糟了，通讯线路一直无法连接，根本联系不上霍夫曼女士。
她或许在和委外合约小队的专员谈很重要的事，所以启用了屏障模式……
没问题的，马库斯，你一个人也没问题的，先和任务目标保持交流……！只是交流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呢？没问题的，你演练过……一定没问题的！
她设想了一千种搭上话的可能，却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场合。
马库斯开始在脑中疯狂地搜寻话题。所幸，在场的人全都比她健谈得多。
小贩I：
卡卡尼亚，你现在也变成和官/老/爷做朋友的人了！
真新奇！我在这待了一年，还从未见过嘴上没毛的基金会成员呢！
你是从哪来的？克罗地亚？摩拉维亚？加里西亚？
马库斯：
我在罗马尼亚长大……
小贩I：
噢，我来自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反正咱们就是“同乡”了！
卡卡尼亚：
你也要注意安全，伊里奇。要是遇到了卫兵可就麻烦了！你的许可证一定还没签发。
马库斯：
咦？你们没有许可证吗？
小贩I：
嚯，我们当然没有了！听听它的条件，“三代以上的神秘术安全使用担保……”——我一出生就在卖货了，连妈妈的妈妈都没见过哩。
这都算了，担保历来是最好造假的。可现在你要是在维也纳申请许可证，就得经过中/央/政/府签发。
不是奥地利政/府，也不是匈牙利政/府——是那个夹在它们中间的中/央/政/府。
而这就是最难的一步，从没人能稳妥地理清这里的区别。哪里是皇帝的，哪里是国王的，哪里是皇帝-国王的……
你要是照章办事，就会发现自己上了大当啦！回过神来，就会被未知的咒术困在这里，束手束脚，动弹不得。除非拿出点闪闪发光的克朗润滑一下……
马库斯：
……如果没有神秘术许可证，会怎么办？
小贩I：
噢，那就刺激了。
你可能被拘留三天，也可能被判/刑十年。也可能你被判了十年，法院却忘了通知你。
又或者你实在技艺高超，正适合通过一场先进的外科切除手术，来验证理性对神秘学的压倒性胜利……
这里的制度可比神秘术随机多了，咱们的机会还是相当大的！
卡卡尼亚：
可以了，伊里奇。
卡卡尼亚清了清嗓子，仍有些戒备地使了个眼色。
小贩I：
哦，好的，好的……再见了，卡卡尼亚和——政/府的小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马库斯：
他们是……？
卡卡尼亚：
一些神秘学家孩子，我很惊讶您竟然不清楚这些。这个国家就是有这样的处境。维也纳可不是所有事物都像环城大道的建筑和绅士街[Herrengasse]那样辉煌。
她语气里带了一点点讥讽。
卡卡尼亚：
我很感谢您的帮助，政/府小姐，不过目前我也同样帮助了您——被卫兵发现对你们来说也不是那么好摆平的，不是吗？咱们扯平了！
所以您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噢，我知道了。是卡尔先生叫你们来找我要行医许可证的，可您好歹也休息两天吧！
以先祖的名义发誓，我做的是百分之百的神秘学营生，绝没有一丁点和科学以及医学沾边的成分！
她提出了疑问，却并没给回答的空隙。卡卡尼亚凑近了马库斯，怀疑地推了推眼镜。
卡卡尼亚：
难道你们不睡觉的吗？难道你们没有个人生活的吗？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次了，上帝在工作六天后还会休息一天哩！
我有世袭的神秘术使用许可，这没什么不光彩的，收费也很公道，从没有哪位顾客来投诉我……
马库斯：
不，呃，卡卡尼亚小姐，这是巧合……我……呃……我只是听说您是一位心理医生......
卡卡尼亚：
啊？！那又怎样，难道心理学如今被承认为医学了吗？
要在如此快速的跑题节奏中进行体面的敷衍实在是难如登天。
马库斯欲哭无泪，只得拼命在心里背诵《外勤派遣手册》。
马库斯：
我想这里好像有一些误会……我们——我不是来检查您许可证的。
卡卡尼亚：
那你们是想……？
马库斯：
唔，是这样的……您自称卡卡尼亚，可是，我知道您的本名叫克拉拉……
卡卡尼亚：
噢，没想到基金会也有我的读者——这真叫人快活！
是的，我是克拉拉！但是政/府小姐，您不觉得这个名字很风趣吗？海因里希——噢，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他给了我一本书，使我受益匪浅。
马库斯：
……！
卡卡尼亚：
我们所在的国家正如这个名字一样——既是又是，既有又有，无处可寻，又无处不在！
瞧瞧这片土地吧！
鳞次栉比的金色方块，上面缀满了漂亮的卷草纹，摞得这样高、这样巧妙……
——掩盖了波西米亚黑麦田，遮住了亚得里亚海东岸的浪花，又将神秘术制造的焰火挡得严严实实！
怎么会有浓烟在工业区遮天蔽日呢？怎么会有不温暖的房屋呢？咖啡馆里的人一定都是热爱舞步，而非交不起供暖的钱。
这里没有官/僚，没有歧视，没有贫穷！只有人文的、自由的一切。
“卡卡尼亚”——是K.K.[帝国-皇室的]，又是K.U.K.[帝国及皇室的]，还是——“Shitland”！哈哈哈，再没有比这更精准的概括了。
马库斯：
这么说，您确实拿到了那本书，从朋友那里……
……
这是个好机会……！我身上还有一根霍夫曼女士留下的“蛛尾巴”。
如果能趁机留在卡卡尼亚小姐身上——或者她的居所的话……!
年轻助手缓慢地深呼了一口气。
马库斯：
我………很感兴趣，您可以带我去看看它吗？
——————
？？？：
——以上就是来自委外合约人才管理组织塞梅尔维斯分队的交接汇报。请知悉，霍夫曼女士。
一处静谧的角落。霍夫曼握着通讯器，眉头微微皱紧。
霍夫曼：
……好的，我这边已经收到。
？？？：
哈哈，这句话只是例行公事，格蕾塔。你怎么还是这样严肃？
霍夫曼：
……真羡慕你还能笑得如此轻松。这么紧急地将你们调离维也纳，想必那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而且，据你发来的信息……帝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桩刺杀案。这对临界点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塞梅尔维斯。
塞梅尔维斯：
总是要保持一个好心态的——除此之外，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除此之外，格蕾塔，我这边还有一些消息要向你汇报——我们的交接太匆忙，新抵达的成员还没有获得这些一手信息。
你也知道，流程太过冗长，我暂时只能以个人名义告知你。
维也纳很可能有一位曾经跨越过“暴雨”的神秘学家。
霍夫曼：
……你说什么？有这个人的具体信息吗？
塞梅尔维斯：
目前已知他的名字是“海因里希”。我们和原驻柏林小组汇合时发现了这件事，但时间不允许我们核实。
霍夫曼：
……明白了，后续就交给我们吧。
塞梅尔维斯：
如果消息确凿，他应该是在第六次“暴雨”时前往柏林，并在那里躲过了1913年的“暴雨”。然后在66年、29年的“暴雨”后……
霍夫曼：
时代又回到了1913年。对所有越过了第六次“暴雨”的神秘学家来说，这都是无比令人振奋的消息。
塞梅尔维斯：
——嗯哼，他们的时代又回来了。
霍夫曼：
我很熟知这种心态，但这很可能只是时间在乱序运动中随机到了两个相同的年份。
我明白了，塞梅尔维斯，这条消息价值极高，我会尽快——
......！
塞梅尔维斯：
格蕾塔？你那边怎么了？
霍夫曼：
抱歉，我要中断通话了……
我留在马库斯身上的“蛛尾巴”有异常的神秘术反应，那不是她使用的术式……她那边出事了。
——————
卡卡尼亚：
真叫我意外，马库斯小姐，您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流行竞然如此了解！
我以为基金会里要么是腐朽的官/僚，要么是冰冷的呆子……噢，您去过分离派之家了？您喜欢那儿吗？遗憾的是那本书没在那里……
卡卡尼亚终于摸到了钥匙。
卡卡尼亚：
请进！希望您不介意这里的混乱。相比帝国的行政系统，它还是很整洁的……
马库斯：
好，好的。
比起诊所，这里更像是一个工作室。
房间里四处散落着未完成的画作、颜料、舞台布景道具和海报。
以及镜子，很多面镜子。
卡卡尼亚：
噢！这些舞台道具是海因里希放在这的，他在柏林真是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您随便坐。我去给您倒杯茶，再帮您找找那本书……
马库斯：
不了，卡卡尼亚小姐，我还需要回分部报到。
我只需要确认您拥有那本书就好了，不是从他人口中复述，而是亲手……
唔！
诊所里窗帘紧闭，镜子却强烈闪烁了一秒。
马库斯：
是卡卡尼亚的神秘术？
马库斯连忙抬手捂住眼睛，向门外退了一步。卡卡尼亚快活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卡卡尼亚：
……噢，瞧您！政/府小姐，别太紧张，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安保措施，平时我还会收钱哩！
“请看看这面镜子，它会映出您内心的光景”……神秘学家千年不变的小把戏，从罗马帝国时代传承至今。
说到这个，政/府小姐——
您是怎么发现那把手枪被做了手脚的？是您的神秘术吗？
也许是心理暗示——镜子的闪光愈发晃眼。
马库斯：
……唔，不能看向镜子！
卡卡尼亚的语气依然和缓，仿佛是在抚慰自己的有应激创伤的病人。
卡卡尼亚：
我对此非常感兴趣，请放心——我会控制好力道的。
*战斗
卡卡尼亚：
深呼吸，小姐，请您注视着您面前的镜子。
不用紧张，这是一场绝对私密的闲聊，是帘帐下忽明忽暗的烛光，是女孩们窃窃密语的长夜……现在，您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马库斯：
……！
头……好晕……这就是卡卡尼亚小姐的神秘术……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镜子迷宫……
孤儿院、弗兰南群岛……不，这看上去是我的记忆，但和实际的有着微妙的不同……
卡卡尼亚：
没关系的，小姐，您尽可以直视它们，这是您内心最隐秘的倾诉，是您最难以发觉的欲望。
马库斯：
呼……冷静，马库斯……这些只是表象，只要能钳制住卡卡尼亚小姐的神秘术，我就能从这场环境中脱离出来……
做我能做，也只能做的……“阅读”！
我看见了……透过那些虚假的回忆，我看见了幕后的卡卡尼亚小姐！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第一次击中卡卡尼亚真身）
卡卡尼亚：
噢？您发现我了？是真的看穿了我，还是碰巧罢了呢？
马库斯：
专心，要专心……她似乎能在镜像中穿梭……我不能跟丢她……
（第二次击中卡卡尼亚真身）
卡卡尼亚：
这不是瞎猜，难道您……不，我要再确认一下……如果这只是一场空欢喜的话，我会难过到……嗯……难过到三天都还在惦记着这件事！
（第三次击中卡卡尼亚真身）
马库斯：
一切都是书，一切都可以阅读……
一切都是书，一切都可以阅读……
这些镜像，指示冗余的充填。
我读到了——“真实”所在的页面。
卡卡尼亚：
果然……如同发现了那把枪隐藏的秘密一样，您也发现了镜中真实的我……再使那些障眼法就是对您的不尊重了，小姐。
这真是令人惊喜！这份神秘术是如何运转的呢？再让我仔细瞧瞧……
马库斯：
不，我要……离开这里！
（击退卡卡尼亚）
卡卡尼亚：
唔哦……！
马库斯：
呼……呼……我……我赢了！
呼……呼……我……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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