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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与星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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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寒冽的风扑面,你的眼眸被蒙了一层雾,模糊、混沌。
你发觉铅重的腿在挪动,你不清楚你在那儿,你只知道你在动。
你能隐隐感觉自己去往某个高处,总之不能呆在此处——对,绝不是此处。
瞧,一条粗砺的麻绳从高处抛了下来,它牢固、结实,在呼啸的风中摇荡——它在向你招手。
你的双腿在打战,眼神开始失焦,血液凝固。你还在犹豫。
一扇逃生门,你不想试试它?

伽菈波那:
抓住它,没什么好失落的
你死死抓住了它,如果可以,你甚至想用上那排牙齿。
可它似乎并非看上的那般结实,啪——你听见鱼线断开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下坠、下坠!慌张、恐惧的情绪盖过所有,迅速占领大脑。
无视它,垂死的人亦有尊严
 你跪倒在地上,匍匐着前进,骄傲充满你的胸腔。你口干舌燥,却如饮甘泉。
风拍打着你,它们躁动、永无止境,而你被席卷着滚落向悬崖边缘!
突如其来的下坠、下坠!慌张、恐惧的情绪盖过所有,迅速占领大脑。


伽菈波那:
 ——!

研究所的深夜,一如往常,寂静悄然。
资料与计划书,它们被压在手臂底下已久,暗示着噩梦的源头。

伽菈波那:
4点15分……睡了将近4小时?!
我刚才明明只是打了个盹儿……

研究所中响起其他人微弱的鼾息,环视四周,他们安详地酣睡着。

伽菈波那:
呼……必须打起精神,计划的期限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
晕倒的人
这位研究员躺倒在地上,轻轻吐息,有如婴儿般地酣睡。只是成年的身躯使这件事显得没那么温馨与……雅观。

伽菈波那:
(唤醒她
达莎,你可以去会议室休息。

她揉着眼睛,似乎还没意识到身处何处。
等看清四周,她惊讶地跳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研究员达莎:
天呐……我在地上睡过去了?

伽菈波那:
你可以早点回家,你的汇报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研究员达莎:
不,库玛尔对我的科研方向有一些新的“建议”……我的研究内容要被推倒重来。

伽菈波那:
……她怎么又……?!

研究员达莎:
这该是我在这里做的最后一个项目……没错……我早该这样做……

她埋头到研究中,对所有一切都视若不见。你深呼一口气,又向别处走去。

残缺的营养棒
半截营养棒躺倒在桌面上,它干瘪、坚硬,即使它半褪去了外衣,看上去也并不可口。

伽菈波那:
这是前天的……算了,现在也没什么东西好挑的。
嚼嚼……嗯,这个味道……?
比我想象的好吃……很走远。

你将营养棒握在手上,仔细观察,似乎发现有些微的异样……

研究员达莎:
加拉瓦!你让我们整个团队都为你的错误买单。
连单体恒星和分光双星都能混淆,你是在牛棚里读的大学吗?

见习生加拉瓦:
抱,抱歉!

研究员希玛妮:
还有,研究所不是宠物店,记得把它拴在门口……

微小的差错,很可能昭示着一场集体性的彻夜不眠。

见习生加拉瓦:
伽菈波那女士……

你两手接过咖啡。
你的膝下仍紧随着那只热情过头的小狗,它显然并不顾及这份尴尬。

伽菈波那:
我们把望远镜作为眼眸,借由数千年的天文观测数据为阶梯,才得以一瞥宇宙的深处。
即使我们始终未曾“亲眼”看见。

见习生加拉瓦:
可是我分明……!

伽菈波那:
——请不要再忘记分析星体谱线位置的变化,这理应是你的另一双眼眸。

见习生加拉瓦:
我明白了……

加拉瓦低垂着头,从口袋掏出营养棒,小狗热情地凑了过去。
他漫不经心地喂食着小狗,旋即又被其他研究员喊了过去。

伽菈波那:
所以……

你转过营养棒的侧面,上面陷有参差不齐的犬牙印……
白色纸团
这些卷成一团的稿纸是研究过程中的边角料,角落里的垃圾桶收留了它们。
其中一张泛黄的纸吸引了你的注意,这是你亲手丢掉的东西,可那是什么?
伽菈波那:
捡起它
“伽菈波那:荣升二级研究员的达恩正式向你发起挑战!届时‘阿耶波多奖’的失败者将为赢家的咖啡随叫随到!——达恩“
你嗤之以鼻,将它揉成一团,送回垃圾桶。
对它不感兴趣
你已忘记其中的内容,但它带给你的不快不言而喻。
这就够了,让它躺在那儿吧,权当一块破抹布。


落幕
大脑完全苏醒,是时候回到位置上继续研究了。
伽菈波那:
不,我想在推迟一些
研究室外漆黑一片,但比起这个密闭、沉闷的空间,或许外面更能让你对工作产生头绪……
我们总需要点灵感,朋友。而紧盯着工作,灵感只会像一个害羞的女士躲在后天。
……
你恢复意识时,已矗立在研究所的门外,迎接你的将是工作之外无比广阔的宇宙。

伽菈波那:
……我到底有多久没来过这儿了?

数不清的在研究所的蜗壳里,观测的日日夜夜。

伽菈波那:
我都快忘了……原来看星星需要把头仰得这样高。

可埋头在资料之中,远比抬头寻获更多。

伽菈波那:
我该多来这儿看看。

但不可拖延的事物,始终紧随。

伽菈波那:
机会难得……

刻不容缓的计划已——

伽菈波那:
应该还能把那些星星都找回来。

“啪”,你瘫躺下来,将所有声音抛之脑后。
可遗忘与抛却,并不能解决那只可怕的巨兽……
研究所内,备受冷落的计划书开始哀嚎……
它们显然难以忍受这份刻意的忽略,饥饿催促着它们寻找着罪魁祸首。随着欲望的高涨,身躯也愈发庞大……
——终于,它们冲破了躯壳的束缚,贪婪地追向你……
事不宜迟
你踏上了长达10米的归途,这段路途艰难、曲折,意外丛生、危机四伏……
你走到月光铺成的地板上,不禁抬头仰望,转瞬间你的思绪飘入了浩瀚无垠的夜空。
快停下!
快停——
……
你恢复意识时,已矗立在研究所的门外,迎接你的将是工作之外无比广阔的宇宙。

伽菈波那:
……我到底有多久没来过这儿了?

数不清的在研究所的蜗壳里,观测的日日夜夜。

伽菈波那:
我都快忘了……原来看星星需要把头仰得这样高。

可埋头在资料之中,远比抬头寻获更多。

伽菈波那:
我该多来这儿看看。

但不可拖延的事物,始终紧随。

伽菈波那:
机会难得……

刻不容缓的计划已——

伽菈波那:
应该还能把那些星星都找回来。

“啪”,你瘫躺下来,将所有声音抛之脑后。
可遗忘与抛却,并不能解决那只可怕的巨兽……
研究所内,备受冷落的计划书开始哀嚎……
它们显然难以忍受这份刻意的忽略,饥饿催促着它们寻找着罪魁祸首。随着欲望的高涨,身躯也愈发庞大……
——终于,它们冲破了躯壳的束缚,贪婪地追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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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伽菈波那:
大犬座a、猎犬座a……人类用短浅的视线度量它们,看似如此接近……
——却相隔着六百余光年。

无垠的宇宙、空旷的平原、安静的卫生间……置身其中,无人能避免陷入对生命的沉思。
悄然之间,嗷嗷待哺的“野兽”匍匐而至,缠住矗立在星空下的双腿……

计划书:
饿……饿,计划……禁止!拖延&%*&*……!

伽菈波那:
什……?!

它饥肠辘辘,无数只手捆住了你的身躯,试图将你拉回名为研究所的恐怖洞窟……
这是拖延症所必须背负的宿命……

计划书:
期限&%*&*……

你向前挣扎,可在劫难逃……
黑暗掩盖双眼,你明白自己正驶向名为工作的目的地。
刹车、方向盘都已经失灵……唯一能做的,是别让它进一步压垮自己的神经。

一沓资料
成叠的资料数据,你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万事总有起点,让脑子跟上你的手活动起来吧……

伽菈波那:
(整理数据)
五月份的观测数据,那天受乌云的影响白跑了一趟……

你记得那天,天文台涌来一群孩子,他们围绕着天文望远镜和各种器材,探头探脑。
这些孩子家境丰裕,有些出身自教授家庭,更多的出于父母对班纳尔大学的慷慨投资,而受邀前来。
踏入观察宇宙的门扉,普通孩子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而她知道,这些孩子却很快就会在新的见识中淡忘这个枯燥的地方。

教师:
很不凑巧,天气很糟糕,我们得改天再来了。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哀叹,又再次兴冲冲地一起跑向天文台的出口。
一位女孩驻足在原地,揪着脏兮兮的衣服,张望着这高她半身的望远镜。

伽菈波那:
你该和他们一块儿回去了。

女孩:
呃……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吗?这个大家伙真漂亮。

伽菈波那:
你的眼光很不错……不过,我不是管理员。

女孩:
谢天谢地。为了这个大家伙,我可没少跟在那帮吵闹鬼背后吃苦头——我是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进来的。

伽菈波那:
……你知道这距离山底下有20多公里路程,对吧?没人来接你吗?

女孩:
我可以走回去……你能让我偷偷看一眼吗,就一眼?

你皱起眉头,望向乌云密布的窗外,又瞥了一眼女孩脚踝上星星点点的泥巴。

女孩:
求你了——

她仰起头,瞪大了仿佛要泪汪汪的双眼,拽着你的衣角。

伽菈波那:
你得答应必须坐我的车回去。

女孩:
一言为定!

你回忆起那个渴求的眼神和雀跃的身影,这让你在这冰冷的研究所中为之一振。
整理观测数据、分析星体运行轨迹……你仿佛找回了某种似曾相识的——冲动。
计算机
屏幕上显示着未完成的星体运行轨迹模型,你得把数据逐一填入,再加以运算——这确实是一份枯燥的工作。

伽菈波那:
(填入数据)

一行,两行……你的双臂开始酸痛,但为时尚早。
库玛尔要求你们必须亲自输入观测数据,这本该是见习生的工作……这份固执让不少同事选择辞职。

库玛尔:
哼,对待观测数据得像对你的孩子一样,你会把它丢给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吗?——抱歉,无意冒犯,加拉瓦。

见习生加拉瓦:
……

研究员希玛妮:
库玛尔,为了填观测数据,我已经两天没有回过家了。
我现在只知道,我家里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孩子,不是这该死的比喻象征。而如果我再不回去,天知道保姆还会怎么教他。

库玛尔
瞧,你该解决的问题是找一个有大学文凭的保姆或者丈夫,不是吗?

希玛妮的脸涨得通红。

研究员希玛妮:
你知道吗?我不干了。*你的库玛尔!

库玛尔看她摔门而去,命令加拉瓦收拾好她的私人物品,像垃圾一般丢到门外。
你看见希玛妮蹲在地上,一颤一颤地抽泣,你走上前去。

伽菈波那:
……

研究员希玛妮:
……我不会回来了。

她扶住额头,仿佛头痛欲裂。

研究员希玛妮:
库玛尔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和你一样愿意把整个生命都献给那摸不着的宇宙尽头……
我拥有自己的生活……而她随意地践踏我的尊严——这是不可原谅的。

自那之后,你再也没有见过她。
目光抽回屏幕,你的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
——很好,在节奏的敲击声中,数据填入完成,接下来便交由这个大家伙处理出完整的模型了。
落幕
计划书:
饱&%*&*……呼呼呼。

怪物终于安静下来,宛如巨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你将资料收纳进文件袋,关闭电脑。
——而事情远没有结束,你知道噩梦还在后头。但它终是告了一段落……

伽菈波那:
呼——

临近人们苏醒的时刻,而你此刻却需要一次无人打搅的美梦。

你钻进与世隔绝的车里,旋即被人敲晕一般,沉入意识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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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人潮涌动的教学楼,你抱着文件夹走入教室,踏上演讲台。
台下审视的目光难以无视,这份被凝视的感觉熟悉而又令人无所适从。

伽菈波那:
……此次报告,有关于《白矮星FYDL 82A在双星系统下的超新星爆炸》……

他们调整姿态,倾听着你的介绍。他们的素养要求自己先吧疑虑和困惑置于之后。
偶尔,他们对这其中的神秘学术语皱一下眉头,仿佛这不是一项严肃的学术报告。
更多时候,他们紧绷着脸,将自己当作一位肃穆的君王。

伽菈波那:
……以上便是此次报告的所有内容,感谢各位与会倾听。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教室陷入窒息的安静。

计划书:
美%*&味……

除了你,无人发现怪物趴伏在门口,它仿佛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将是一场艰难的对弈……
学者卡普尔
他认真的阅读了你的报告,但脸上凝固着无法驱散的疑虑,仿佛看见了一盘难以言说的食物。

学者卡普尔:
首先———你是一位神秘学家,是吗?

他们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
可你并不感到困惑与惶恐,就像从未隐藏过自己的身份。

伽菈波那:
是的。但我认为我的血统与我的研究报告并无关联。

连计划书都有一张血盆大口,他们对自己知根知底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伽菈波那:
您看见报告上的署名了,上面已经清楚标注了我神秘学家的身份。
我认为这并不值得避讳。

你松了一口气。甚至可以说,这样的争辩你等待已久。

学者卡普尔:
当然~天文学的大门向任何个人敞开,我们————是包容的!
但我在你的运行轨迹数据上,发现其中包含了许多不可能观测到的数据————
根据学界的评估,观测这项数据所需的工具尚未有技术生产,我们现存的工具无法达到那样的观测精度。
那么,这些数据若非你凭空捏造,便是通过所谓的神秘术————

伽菈波那:
那些“不可能观测的数据”并非全由神秘术取得,我参考了大量光谱分析图与过往其他学者的观测,神秘术在其中的参与微乎其微。

你打断他的话头,对方语气中的戏谑令你皱起了眉头。

伽菈波那:
我在第24页中附上了过过往占卜的数据,与普通观测的数据对照表,吻合度达到97%,这个误差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学者卡普尔:
嗯… …确实如此,你的对照非常————详尽。

他翻阅着附录,拧紧眉头,陷入长久的沉默。似乎为了缓解尴尬,他示意下一位教授提问。
学者拉哈尔
他不打算掩饰脸上的讥讽,对你的轻蔑显而易见。

学者哈拉尔:
我不会认同一个神秘学家的研究报告,你们脑子里装的有多少经得起推敲?
星盘、香料、沙漏……我不是在陪我的小女儿做游戏。

他恼怒的站起来,双手支撑在桌面上。

学者哈拉尔:
我欢迎你以人类的方式参与研究,但你所有的数据都建立在荒谬之上。

你无动于衷,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伽菈波那:
抱歉,您的发问与我的研究内容毫无关联,您仅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我不会回应您的期待。不过,允许我向您提个建议————尊重您的小女儿。

周围的眼光围堵着哈拉尔,他满脸发烫,慌张地坐了下来。
这是根难啃的骨头,不过你还有其他选择。
学者达特
他的食指在桌面上敲击,手撑着下颚,似乎在认真地评估着你的报告内容。

学者达特:
你能解释一下,占卜数据与普通观测的数据对照表上,3%的误差吗?
3%的误差确实可忽略不计。但我很想知道,这3%不相符的数据上,有什么相同的共性吗?
如果这个共性具有普适性,那么你可能存在刻意筛选数据,甚至捏造学术成果的问题。

伽菈波那:
您的观察力很敏锐……我无法自证这一点。
我可以向您展示更多的比对数据,您可以通过随机筛选来判断我是否存在造假行为。

学者达特:
嗯,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疑虑了。
真理并不会因为你是神秘学家而有所偏颇。

他点点头,认可了你的研究。
你不禁松了一口气。
落幕
你望向门外,怪物已变成野猫般的大小,它心满意足,呼噜噜地吐息。看来演讲的成效显著。
台下的人群散去,但下一场质询会近在眼前,你不会有多少喘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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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伽菈波那:
根据数据,白矮星FYDL 82A与伴星之间的间距正在以缓慢的速度缩小。
它们像两颗旋转着同时落入球洞的玻璃球。不同的是,届时它们不会彼此碰撞、分离……
白矮星将吸收伴星的物质,两者相互交合,产生热核反应。
最终,将会发生有史以来,距离地球最近的超新星爆炸……

会谈所的教授鸦雀无声,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吸收这始料未及的信息。

伽菈波那:
根据现有的数据,我们还无法推测此次超新星爆炸对地球运行轨道的作用。
但爆炸所产生的射线……可能对地球上的生物具有————毁灭性的影响。

你放下研究报告,沉默的会谈所令你感到不安。、
他们是否认可了自己的报告?还是觉得这份报告荒谬至极,以至于无从提问?
亦或者,他们只是被这个危险的结论震惊得无话可说?
教授杰定
教授杰定:
你的研究结论令我们非常震惊,我想你有所预见。

伽菈波那:
是的……

教授杰定:
你考虑过发布这篇报告后,可能引起的民众恐慌吗?如果你的推测错误,研究所将成为舆论的众矢之的。

伽菈波那:
这不是研究员需要顾及的
伽菈波那:
我只是察觉并推测存在的可能性,揭露这个可能性是研究院的义务。
而这个可能性是否会引起公众的恐慌,并不在我的考量范围内。
我只负责保证我的研究报告符合《科研诚信协议》。

他摩挲着胡子,紧锁眉头。
质疑与恐惧是追寻真理的必经之路
伽菈波那:
质疑与恐惧是追寻真理的必经之路:
天气预报并不会因预报暴风雨,而受到谴责。
质疑、恐慌……没有任何一项研究能独善其身,躲开这些。
我愿意为后续的舆论承担责任,这是我应当付出的代价。

他叹了口气,却仍旧点了点头。

教授查特吉
教授查特吉:
我对你的结论没有异议,你的数据足够完善严谨……
但我好奇的是,你是否研究过防范这种射线的方法?还是说你选择置之不顾。

伽菈波那:
我只负责提出问题
伽菈波那:
现阶段我们仅能到这一步,至于对该射线的研究分析,暂且还未列上日程。
但如果这个报告通过,我想我可以申请到更多的科研经费进行这项研究。
当然,这同时也是一种赌约……推测与事实并非没有距离。
我无法保证这项“投资”的收益。

他松一口气,这些回答令他释怀。
至少他知道你是有所考虑,而非把这个问题抛掷脑后。
我们别无他法
伽菈波那:
现阶段的研究无法分析该射线的成分,我无法给出解决方案。
这很悲观,但事实如此。我想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进一步的研究。

教授查特吉:
……看来在弄清它之前,我有一段时间的噩梦可做了。

他摇了摇头,摘下眼镜,揉捏着鼻梁。

教授拉杰夫
教授拉杰夫:
我倾向于把这看作是一份带着末日论调的报告。
不而不承认,这份报告带着很深的神秘学的影子。
我应该如何信任一位神秘学家?我有理由猜测,你试图通过这份报告引起舆论关注,借此让神秘学家崭露头角————像某种宗教。

伽菈波那:
这是一种偏见
伽菈波那:
末日论… …这很荒谬。如果事实如您所说,我现在应该是一位煽动民众的政治家。
而政治家不需要在您面前进行严谨的证明。

教授拉杰夫:
谁又能保证你不是呢?

他耐人寻味的看着你,你明白已于事无补。
数据是客观的
伽菈波那:
星体的运行并不以我的意志为变化。是资料所列出的观测、对照数据,给出了可能性。
在您看来,神秘学家也许谎话连篇,但数据材料,它比任何东西都诚实。

教授拉杰夫:
很聪明的回答… …
但你是不是一个狡猾的神秘学家,我们拭目以待。

落幕
长舒一口气,你熬过了质询会,门口的怪物已失去踪影。
起码这下,你不用担心在想一头待宰的羔羊被拖进研究所了。
抛开敌意与质疑,教授们再次向你提出了若干建议,这次是以更加温和的方式。
显而易见,这些建议比质询更有用处,你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缝缝补补了……

伽菈波那:
呼……

此时,你显然还没有发觉,头顶上悬挂着一颗漆黑的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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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回到研究所,你对着教授标注的内容忧心忡忡。
伴星的运动轨迹数据仍然存在缺漏,但你明白,这并不是一个难题,只是……
调查观测数据会耗费你大量的精力与时间,而神秘术——会让你更轻松地获取过往的数据,前提是你能接受那“微不足道”的误差。

伽菈波那
嗯……?!

你的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坠砸,你抬头,黑不溜秋的星体向你示好。

……你有预感,如果再不做出选择,你那脆弱的颈椎就得提前退休了——不过那也不错?
木质圆盘
褪去木质圆盘的遮布,上面布满藤蔓般繁复的花纹——曼陀罗之花。
你选择了最轻松的方式,有人提过你缺点儿冒险精神和耐心吗……?
纸张垫上圆盘,你用笔尖临摹出一个圆圈。
合上眼,松懈意识,意志之外的力量挪动你的手臂。你听到纸上沙沙作响,秘密杰作正在悄然绘制。
片刻,仿佛脱了线的木偶,你的手停顿下来。
睁开眼,荒诞、诡谲的画作呈现在你的眼前,这是一张仿佛来自远古洞穴的壁画。
你抚摸着它,将画作印刻在脑海,旋即合眼。

伽菈波那
呼……现在,集中精力,想象伴星围绕着白矮星的画面……

你的脑海内浮现出梦寐以求的画面……

——颁奖合,耀眼的聚光灯,库玛尔从席位上站起来,掌声四起。
她的微笑扯动着面容,漠然的脸庞一去不返。

伽菈波那
不,不……再来一遍。

脑海内再次浮现出心心念念的画面……
你集中注意力,马桶冲水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马桶内部,水流旋转而下,两颗漆黑的球体混在水流之中,中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伽菈波那
这是什么……

很显然,水声使你的冥想产生了奇怪的画面……
但你很快发现,浮现的画面中,两颗球体的运动轨迹非常接近之前的……

伽菈波那
……

别愁眉苦脸的,好好记录下来这难能可贵的数据吧。
资料
你驶去天文合,摸着黑进入霉味熏天的资料室。噢,这味道能让你饱上好几天。
高兴一些,瞧瞧你自己,多么富有冒险精神以及多此一举的魄力?

伽菈波那
嗯……至少比库玛尔的卧室好一些。
那么,关于伴星的旧观测记录在……

翻动着成叠的资料本,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底下倾巢而出。

伽菈波那
不!!!

一瞬间,你希望手中有一柄火把,将这里付之一炬,连同这些可爱的小生灵……
瞧瞧,枯燥的科研生涯让你变成了多么缺乏怜悯与同情心的孩子?

伽菈波那
呼……这不算什么。

你踮起脚尖,屏住呼吸,在满地的资料书中挑挑拣拣。
收获如约而至,你的包里很快装满了所需的资料本。

伽菈波那
哈……哈……呼!

逃出了虫窟,美妙的空气充盈你的肺部。
一次为了真理的伟大历险,这该被载入神秘学家的史册。
落幕
伽菈波那
这些数据……伴星过去的运动幅度竟然比现在还要剧烈?

你细细观察着记录下来的数据,感觉到汗水顺着面颊滑落。

伽菈波那
它与白矮星的距离一度比现在更接近……但到达某个极值后,就回到了轨道上?
我的推测……是错误的?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无止境的推翻重建……如同西西弗斯的诅咒……

伽菈波那
不,不,这份数据肯定出错了。要么是观测员,要么是我的疏忽……

你急切地想证明这份数据的错误,而可对照的数据副本存放在班纳尔大学的图书馆内。
但已时至深夜,图书馆大门紧闭……
你蠢蠢欲动,如果得不到答案,你将彻夜无眠。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
…………

(图书馆)

伽菈波那
哈……!

你爬入墓园般安静的图书馆。
翻找资料的副本,纸张翻动,副本的内容在你面前飞速地掠过。你注意到,关键的数据处只有一片刻意遗留的空白。

伽菈波那
这是……曾被抹去的痕迹。
这本资料的主人曾事无巨细地记录下这组数据的推演过程,却又在后面,彻底将这部分数据抹去……
这组被抹去的数据,既可能将我的研究课题完全推翻,也可能完美地证实我的发现!
难以置信,他早就知道我会找到这里……
他应当知晓这组数据的重要性。
那么,他这样做的原因是……

“高昂时目空一切,谦卑时方能洞彻道路。”书架上贴着熟悉的诚言。

你低头,在脚底边,有块书角露了出来。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打开数据副本资料,很快,观测员签名处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伽菈波那
……

上面戏谑地写着:库玛尔。
而她自始至终,是最赞同你的研究结论的人。

头顶高悬的星体,摇摇欲坠……

是否为二级目录:
序幕
伽菈波那
如果根据库玛尔过去的观测数据,伴星的轨迹变化就是周期性的……
由远至近,在距离达到极值后,整个运行轨迹都会产生改变。
那么我所认为的超新星爆炸,便只是一次荒谬的推测,我此前的所有研究将沦为一叠废纸……
库玛尔,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的推测是错误的,这又有什么值得隐藏的?
放任我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自白耗费时间与经费……你又能获得什么呢?
看来,我得亲自观测了……

要想证实你的错误,只需要在周期变化的节点日观测伴星,便能得出答案。

伽菈波那
那么节点日在——
明天?!

很幸运,有谁能在短短几天内就亲自体验到构筑与坍塌并行的幻灭感呢?
事不宜迟,现在紧要的是选择用来观测的望远镜,这可是你的专长……

伽菈波那
光学望远镜,受制于阴霾,却是普通观测中所最常用的工具。
结构简单、价格低廉。我记得不久前,加拉瓦还给他在莫里农的奶奶送过一架……
X射线望远镜,仅能侦测白矮星爆发后的X射线。但这还远不是时候……
至于射电望远镜,能观测到遥远星体的无线电波,不受天气、大气的影响……

头顶高悬的星体正在逐渐膨胀,像一颗黑色大煤块。
看来它不喜欢等你太久。
你望向厚重的云层,若有所思。
光学望远镜
你径直走向天文台的光学望远镜。在这里,你第一次见到了库玛尔,这是一场毕生难忘的观测。

伽菈波那
她为什么要隐瞒观测到的数据?
她明知道我的推测……也许根本就是错误的。

抬起手,你抚摸着这台老旧的望远镜……想从它这里问出答案。


(天文台)

小伽菈波那
……

库玛尔
孩子,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你想看看它对吗?

你犹豫地晃着脑袋,像幼犬摇动着它拿不定主意的尾巴。
而她轻轻侧身,向后退一步让出了位置。
攥紧拳头,你第一次想握住从未属于自己的东西,由此拐入了一条从未设想的小路。
你站上合,将眼睛凑近通往宇宙的入口——

伽菈波那
……

你明白来到这里无济于事,你只是将此当作一次缅怀。
至少它让你记起了一些东西。
X射线望远镜
X射线望远镜——库玛尔没少用这东西当试金石。
你选择了这个?
是你的记忆出现差错了吗?研究员的脑容量可不能这么小。
让咱们翻翻你的记忆。


库玛尔
所以谁也不认识这个东西?

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望着这位高傲的讲师,茫然无措。

库玛尔
呵,招生部门不应该把毫无常识的学生扔进我的课堂。
看来他们是指望让我把星体塞进你们空荡荡的脑子里。

伽菈波那
X射线望远镜。

你举起手,交出答案。

库玛尔
嗯?

她饶有兴趣地瞧着你。

伽菈波那
这个望远镜能接收星体所发射出的X射线,从而对星体进行分析观测……
它被投入在太空中,拥有超远的观测距离。
但是对那些射线微弱的星体,诸如稳定时期的白矮星,难以观测。

你应向她探寻的目光,直视着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睛。

库玛尔
不算太坏,你的脑子比他们好使一些。
下课后跟我来一趟。

自那之后,其他学生背地里,开始把你和库玛尔称作“连体婴”。
但你难以辩驳,因为事实……相差无几。
你们共事的时间增加,脾性愈发接近。你从她身上汲取着不可多得的智慧与洞察力。
而你如今却像那些无知的学生,来到了此处——这是在表演某种喜剧吗?
射电望远镜
你已经多年没有回到这里。
当库玛尔第一次将你领进这里时,她将你视为她唯一的接(防)班人。


库玛尔
射电望远镜能够接收更加遥远的星体的讯息——通过射电辐射。
它不会再像光学望远镜那样,把宇宙的模样粗糙地展现在你面前……
接收机会把射电辐射信号进行加工,转成可供记录和显示的最终形式。

伽菈波那
也就是说……它不会受到大气、天气的干扰。

库玛尔
是的,但它并非人类肉眼的延展。在目所不能及的部分,它以另一角度向我们呈现星体,将画面转换为精确的数据……
尽管自纸黑字有别于深空星海——但你知道的,精准对科研人员来说亦是种浪漫。
这是我们的第一课,孩子——当你踏入研究所,你眼中璀璨的星星将不再闪烁。
这片无垠的宇宙会变得枯燥,当你仰望夜空,会发现曾经原始的悸动慢慢离你远去。而这就是探寻秘密的代价。

她将所有的知识倾注于你,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一直到后来,你发现,她只是在培育另一个自己。

伽莅波那
开关在……

你打开射电望远镜的开关,屏住呼吸,准备揭晓最终的答案——

那么,这究竟是库玛尔的玩笑?还是一次荒谬的失误……
落幕
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研究所。大脑在哀嚎,它前所未有地渴望睡眠。
根据射电望远镜的观测,库玛尔的数据从始至终都是正确。
观测的结果,宣判了你是徒劳无功的落败者——你的研究,是一个荒谬的错误。
而库玛尔早就知道这一点,但她从没有试图提醒你。毕竟,这是你的研究。

电流在灯泡之间窜动,房间忽明忽暗。

这是线路的旧毛病,翻改一切的代价如此高昂,容忍不便早已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可弊病会犹如债合般高筑,直至一切摇摇欲坠、分崩离析,无法挽回。

黑暗如一只大象,在房间坐了下来。
它沉甸甸的,和你如出一辙。
周围空无一人,研究报告正被你攥在手里,你闭上眼睛——睁开。

伽菈波那
我早该知道……关于这一切的研究在她眼里只是小小的一环。
她从我进入研究所的那一刻,就不再把我当作一位学生……

焰尖燃起,火在纸上攀爬。

你知道,这只是人类与神秘学家万千毫无意义的脉络中,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段。
半途而止的路途,再无打开的书籍,一颗悬在半空、未被锤入的铁钉……

伽菈波那
库玛尔,希望这是你留给我最后的教训……

你看着即将燃尽的报告,黑色碎屑飘在半空中,字在逐渐消失……
“伴星运行轨迹稳定,不过有少量观测数据存在异常变化。但数据量过少,将此判断为观测误差。”

伽菈波那
?!……等等!
这样的话……
……!

你伸出手,试图把火焰熄灭,但它化为最后一片碎屑消失在你手掌中。

是否为二级目录:
序幕
咬着食指,双眼注视着空无一物的桌面。
这并非一条无归的路,研究所还留存有报告的副本……

伽菈波那:
如果那是观测误差,为什么库玛尔的观测数据也有同样的异常?
之前我一直没有意识到……库玛尔运用神秘术所获得的观测数据,与普通观测数据之间也有着惊人相似的3%的误差!
3%……质询会上,卡普尔和达特同样也对我的误差表示过怀疑。
这是巧合……?不,不可能。
除非,我和库玛尔掉进了同一个窟窿,在某个同样的地方犯了差错……!

一股震颤,犹如电流窜过。

伽菈波那:
轨迹的变化,是不是同样遵循着某种既定的规律……

你挪开桌椅,把所有观测记录本都在地面上一一摊开。

伽菈波那:
……

你无法从中分析出共同的影响因素——事实上,许多错误的研究结论,都源自对巧合缺乏敬畏之心。

伽菈波那:
不可能……这些数据的“误差”时间如出一辙。

看来你已经笃定要在“规律”的框架里行走。
祝你好运。
布满灰尘的书籍
晨光铺上地面,你对照着数据分析了一整夜,仍旧一无所获。
吞下一杯咖啡,倚靠在柜子底下,你看着窗外苏醒的世界,时间已不多了。
但地上的那本书是什么?你好像记得……

伽菈波那:
……我一直以为把它弄丢了。

《星体简史(神话汇编)》,它被尘土覆盖。你拿起来,拍了拍封面。
书脊上贴着标签“班纳尔小学图书馆藏书”。这所图书馆该把你列入读者黑名单。

伽菈波那:
“浮士德星的起源”……
“那时,宇宙未具雏形,漆黑、寂静,仿若一口深井。”
“一粒尘埃,坠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便是最初的浮士德。”
“他圈出自己的领地,国王般守候着秩序,但这是一片没有臣民的疆域。”

一段歪歪扭扭的灰色笔迹,趴伏在字句下方。

伽菈波那:
这里的划线……

你记起来,那是一只比小拇指还短的铅笔所画就的。

伽菈波那:
“他圈出自己的领地,国王般守候着秩序,但这是一片没有臣民的疆域。”

你端着书本,而她聚精会神地端着下巴。

女孩:
哇哦,就像我们棚屋的萨卡什老师……
她跟我们说,一开始棚屋里面也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块烂木头。
谁也不想跟着她学,他们都说,与其在那里对着几个数字干瞪眼儿,还不如去放牛赚点儿薄饼钱呢。

伽菈波那:
我很遗憾,她是位好老师……

女孩:
嘿嘿,没关系,那只是暂时的。
后来放牛的萨尔曼偷偷站在窗口,留下了一把尺子。再后来,车夫家的塔西姆搬来缺了腿的桌凳……人就越来越多了。
萨卡什老师告诉我们天上的星星比米缸里的米粒还多。
虽然那时我还没数过星星,但米粒我可数过。萨卡什老师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她挠了挠头。

女孩:
但后来,她又说,米缸里的米粒总有一天会多过天上的星星……我真不明白。

伽菈波那:
你下次可以和她一起过来,我很欢迎你们。

她落寞地摆过脸。

女孩:
这儿太高了,太远了。而且,我是来数星星的,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萨卡什老师是错的,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米粒永远也不可能多过它们。
“老师也会犯错“,这是她告诉我的。

她掏出铅笔,留下中止故事的句点。

女孩:
我该走了,今天就读到这里吧,谢谢你……

伽菈波那:
等等,你什么时候会再过来?

女孩:
我……我不知道。棚屋要拆掉了,我们正在找新地方。
等我们找到新的棚屋,我会再回来找你!如、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

她一笔一划地在书页上写着什么。

女孩:
你可以到这里找我!

伽菈波那:
而我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你翻开下一页,却发现书籍已经散佚。
一股迫切呼唤着你,像是种……不明的内疚。
俯下身,你克制住对秽物的厌恶,找寻起留有地址的缺页。
散页·其一
你夺下老鼠的口粮,它吱吱哀叫,逃出了办公室。嗯……希望你不会为此感到愧疚。

伽菈波那:
这应该是就是中间的书页……

铺平、展开,皱巴巴的书页还原了本来的模样。
可上面的地址已经无影无踪。

伽菈波那: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

啊,于是你记起来了,是那名愣头愣脑的男孩。

伽菈波那:
时间到了,你已经可以走了,加拉瓦。

见习生加拉瓦:
好、好的,伽菈波那女士……但我还要再待一会儿,这份谱线数据我得再核对一遍。

伽菈波那:
明天见。

一只手却拦住了你。

见习生加拉瓦:
抱歉,这是你的书吗……伽菈波那女士?

伽菈波那:
嗯……是的。

见习生加拉瓦:
我妈妈以前经常给我读这个故事,很抱歉……我刚才擅自翻阅了。
这一页上面,似乎是库玛尔女士所抄下的数据……

那股不快的感觉再次浮上来。

伽菈波那:
麻烦帮我清理掉吧。

你记得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情水落石出,那段地址与数据一起,由你亲手抹去了。
但另一条信息,忽然从你脑海中飞窜而过。

伽菈波那:
等等,等等——“谱线数据”?

真相的丝迹冒了出来。

伽菈波那:
加拉瓦实际上分清楚了单体恒星和分光双星!?……他的数据并没有错。

你恍然大悟,跑回研究室,拾起图纸,一张张对应……
有另一个答案在你脑海中浮现。
散页·其二
库玛尔:
……如果完全依照人类的研究方式,以我们的经费,大概连仪器都凑不齐。
善用捷径,孩子。别试图用他们的方式取胜。

伽菈波那:
可那些由神秘术所得来的数据,并不完全精确……那会直接影响研究结果。

库玛尔:
我并没有让你厚此薄彼,你可以利用人类的观测数据来保证研究结果,而神秘术,则让你永远快他们一步。

她坐下来,重新把头埋进成叠的资料里。

库玛尔: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伽菈波那:
我……有一本书走在这里了。

库玛尔:
……是这本吗?我以为是那个愣头愣脑的男孩带过来的。

她把书本丢过来,书页却哗哗地脱落在地。

库玛尔:
抱歉,我撕下几页当了稿纸。如果你需要,可以再去买一本。报在研究经费里。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

伽菈波那:
不用了……

你捡拾起书页,匆匆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页码指明这是书籍的结尾,中间的部分仍不知所踪。
你推开办公桌,口香糖、碎纸屑、粪()便颗粒、营养棒……还有一只酣睡的老鼠。
——它怀里抱着一张未啃完的书页。噢,幸亏它有不浪费食物的好习惯。
落幕
伽菈波那:
加拉瓦一直以来的记录事无巨细……他从来没有疏漏过。
是我和库玛尔用神秘术观测得到的数据,误导了整个团队!

你洞见了一切,却为时已晚。
堆叠的纸页被翻来覆去,眼睛从一处又紧接到另一处。

伽菈波那:
不、不,没那么简单……用我们神秘术所获取的数据,结合加拉瓦的观测分析,已经有了一种新的可能……!
另一颗尚未发现的恒星!
如果,有一颗恒星仅在变化节点才会出现……而其余时间,它都隐匿在无法观测到的地方。

你圈出节点,一步步推翻自己的所有研究。这些劳苦,在发现新恒星的存在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伽菈波那:
有一颗迄今都未被发现的恒星,间断性地对伴星产生吸引……每当濒临超新星爆炸的边缘,它就会将它牵引回正确的轨道。
库玛尔,这场对局比你想象的更有趣。

将乱七八糟的研究室抛之脑后,你重回天文台。头顶的星体欣然跟从,认可了你的抉择。
射电望远镜只需要避开太阳射电峰值,没有白昼与黑夜的限制。
你的心脏被紧紧攥住,犹如握在手中。

伽菈波那:
那么,最终的结果……

是否为二级目录:
序幕
……
夜幕下,威廉·赫歇尔的交响曲在天文台飘荡。
1758年,当这位音乐家在演奏厅徜徉时,想必他未曾想过,自己未来将取得许多天文学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成就……
——发现太阳系中的第七颗行星,天王星。
起初,是一本流行的科普读物——书中滑稽地认为彗星与太阳上,有着像人类一般的生物栖息。
他先是通过普通的折射望远镜观测那些遥远的星体……试图观测星体上的生物。
模糊不清的画面令他大失所望。他只得耗费大量的精力与财富,自行磨制了望远镜。
 
伽菈波那:
但他并未观测到星体上的生物,而是——发现了被天文学家忽视、遗忘的一颗行星,从此声名鹊起,举世瞩目。
你对失去高位如此恐惧,以为它的好处无可替代;而好处,却往往另辟蹊径,降临在你身旁。
命运啊,喜爱这种颠倒的把戏,它使你朝着一个方向掷出希望的种子,但最终却在你未曾意想的地方,长出一棵参天大树。
 
夜幕降临,星光显现。你深叹一口气,无垠的宇宙并未如期给予回应。
幸运之神没有春顾你,根本不存在尚未被发现的恒星……
星座
黑暗的幕布上,开始浮现星星点点的光亮。
猎户座、大犬座它们由无规则的星体组成。人们出于对自然的模仿,赋予它们名字。
 
伽菈波那:
无数次的推翻、重构,点燃希望的火苗,却以事与愿违的真相扑灭。
 
靠在天文台的栏杆上,脚下是渺小丛密的森林。你放弃了观测,久违地观赏着星空。
多少人类被这片奇观触动,由此推开了天文学的大门?
亮度、距离、寿命——他们以人类的尺度衡量这些美丽的星辰,以文字与数字去描述它们,为它们立下坐标。
 
伽菈波那:
美索不达米亚的神秘学家,如果看到现在的天文学,大概会歇斯底里,想把关于人类天文学的一切付之一炬……
他们观测了数以万计的星星,将这些星群称以生命,最后构筑出伟大的星座体系。
收集星象的征兆,汇编成指导人类前行的观星手册,却最终因诚实的预言而被绞死……
 
当时库玛尔站在讲台前,你深深记得,那是她唯一动容过的模样。
 
库玛尔:
……3个月前,考古学家在底格里斯河附近,发现了写有楔形文字的石板。
美索不达米亚被绞死的天文学家,在石板上,留下这样的话语——
我们曾以方寸躯体,丈量无垠;以须臾的存在,记载永恒。
无须铭记,无须附庸。我们消亡,而真理永在......”
无论你们将来身处何处,谨记这句规训……这就是我们的意义。
星体
寻找真理的丝迹,需要你付出多少代价?
若被证明付诸一生的理论,是一场谬误,我们何以不崩塌?
我们无法不因代价痛苦,但只有我们弃绝它,才能转向另一条,也许是真理的道路。
 
伽菈波那:
我想我准备好了……
 
你伸出手,摩挲着头顶的星体。似乎与它达成了共识。
它离开你,飘浮到空旷地,缓缓升空,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放弃无疾而终的理论,你难抑悸动,却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仰望宇宙?
 
女孩:
那是我唯一没人能拿走的东西,唔……还有这件破洞的衬衫!
星星不会死掉,也不用吃东西,没有人能把它们买下来。
 
 
见习生加拉瓦:
它,它很漂亮……嗯?理由不够充分?
……我有个奶奶在莫里农,电话里,这是我们唯一能一起看见的东西。
 
 
研究员希玛妮:
堆满脏盘子的洗碗池、没完没了的家务活……我想从这里逃出来。
即便是在鼾声和止不住的哭闹里,只要仰望它,我就能确定,我是属于自己的。
 
 
库玛尔:
……
因为它就呆在那儿。
 
小伽菈波那:
我饿肚子的时候,就会躺在屋顶上,看着它。
它们像钻石一样闪烁……总有一天我会把它们都摘下来,把我的口袋塞得鼓鼓的。然后用它们换牛圈那么大的薄饼!
 
 
他们的身影交叠,又一一消散。
你伸出手,用食指与拇指框出一片区域——那是白矮星FYDL 82A的位置。
 
伽菈波那:
我会记得你的,小家伙……
 
它意识到了你的存在,开始闪烁……
可它似乎有些异常,变得愈发闪耀,恍惚间成了一颗鹅卵石大的光点。
 
伽菈波那:
超新星爆炸?!
 
你难以置信地望着它,光线刺眼而来,万物无所遁形。
它灼烧你的皮肤,刺痛迎面……
落幕
伽菈波那:
哈!……哈!
 
你于惊醒中环顾四周,汗液浸湿了背部。
 
见习生加拉瓦:
你,你还好吗?伽菈波那女士。
 
加拉瓦站在窗户边,手上拿着窗帘。
你用手掌挡住刺眼的阳光,让他把窗帘拉了回去。
 
伽菈波那:
……一场梦吗?
 
扶着额头,眩晕感仍然没有散去。
躺在桌上的研究报告,整齐如新。上面并没有任何关于神秘学家的署名。
你仍安然地躲藏,以人类的身份。
 
伽菈波那:
我记得那本书还在……
 
新的念头生起,催促着你朝着与梦境相反的方向行进。
 
伽菈波那:
找到了。
 
书页中,残留的笔迹仍可依稀辨认。
这是一份迟到已久的约定。
 
伽菈波那: 
加拉瓦,我想拜托你帮个忙。
车钥匙在桌子上,请载我去这个地址……
 
你指着残损的笔迹,就像她仍在执拗地邀请你到来一般。
 
见习生加拉瓦:
好、好的……
 
伽菈波那:
另外……
 
一张填单奉上了他的桌面。
 
伽菈波那:
……考虑过正式成为研究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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