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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梦话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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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唔、呼…哦,哦噢!您来了?这可真不是好时候。您瞧见了,我这眼皮才分开了那么一会儿。

???:唉……也就一眨巴眼,那梦就已经像头屁股吃了箭的鹿,连影子都钻进森林深处去了。

你也会做梦?

???:哎呦,您这算什么问题呀?说得就像我这颗老脑袋瓜里蹦出来了爆米花一样……

???:我得提醒着点,除了时间储存在这颗脑袋里的,被您这样的年轻人称为“古董”的东西——咱们没有太大的差别!我亲爱的。

你梦到了什么?

???:我也跟您一样想知道答案。

???:您可以再替我拉上眼皮,拣条最软和的毯子,让我再回去一次。但即便如此,您知道,这答案也许早就变了样。

???:瞧,我们忘记的事太多,记住的事又太少,于是为了防止那些埋在心底的东西让我们丢了人,这时候,才需要一位找梦话的先生。

???:一位热衷莎士比亚多过病患,喜爱雪茄与前途甚于职业的好医生——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他将亲自剖开您的过去,利用名为“自由联想”的钩饵,从儿时的一次摔跤、门后的一次悲剧……钓起您之所以为您的病因。

???:您只需要斜倚在那铺有波斯地毯的沙发上,像清仓的面包店,把那些过了期的话一股脑儿全从嘴里丢出去——

???:再然后,那健康便会如约而至——歇斯底里的人将做上针线活,梦游的孩子也能睡到悬崖边儿上,甚至连“尼采”也能创作出一场动人的幽默剧。

???:“可那些病情报告呢?”您也许要问。它们当然不会缺席,否则谁又能知道这是一位好医生?

???:它们会从书籍、杂志、医学院学生们的闲谈……那些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冒出来。

???:届时,您的名字会被毕恭毕敬地隐去,而那些解闷儿的梦话将成为像我这样的咖啡馆老主顾的好谈资。

公布或许对病人不是件好事

???:您忘了,“吃药”本就是会坏身子的,这世上可从没有不苦的好药。

???:否则,那些病人又如何将自己从欲望与妄想的大脑囚笼里释放出来?

???:这只是小小的、小小的一个代价,就像衬衫上的一摊咖啡渍,让大家知道了您早上倒霉过了头。

???:况且,谁也没为这些倒霉事儿署上您的名字,这仍是您与医生之间的任谁都凿不开的秘密。

???:呵呵,不过您想得对,这也并不是唯一的方式……

另一个方式?

???:来,把耳朵贴过来——您听见了吗?那声嘶力竭的哭号,窜动在颅脑上的滋滋作响,就连灵魂也得打颤上三分……

???:这也是一种答案。但您需知道,人们往往更喜爱这疼痛,全因它比吐露自己的长谈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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