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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泪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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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泪水壶/Drown in Tears
石子投入其中，以自身向水发出问询。
沙尔玛旧宅
坎吉拉：
唔，痛……你这个包扎技术没问题吧？
玛蒂尔达：
啊？你竟然敢质疑我，我的应急处理课程一直——经常是第一！喏，不痛了吧！
坎吉拉：
唔……嗯。马马虎虎吧。
玛蒂尔达：
呀，你偷了我的钱包的事我还没忘呢！
玛蒂尔达不满地在她伤口上拍了拍。
坎吉拉：
哎，哎哎——痛痛，好痛！我不是道过歉了嘛……！
玛蒂尔达：
哼，欠缺诚意！
玛蒂尔达将视线转向伫立在树下的两个人。
玛蒂尔达：
只是没想到……
车站附近还有这么宽阔的宅子啊……
巨大的菩提树伫立在宽阔的庭院中央。
尽管它的年岁看上去比照片中的那颗久远得多，但其树冠之上毫无一物，只挺拔着光秃秃的枝丫，仿佛一具被燃烧殆尽的尸骨。
鬃毛沙砾：
老兄弟，没想到你还在呢……
男人粗糙的手抚上了同样粗糙的树皮。手掌之下，传来了微不可闻的龟裂声响。
伽菈波那：
目前救下来的人都安置好了……没想到重塑之手的人有这么多……
我还是第一次正面遇到他们……几乎完全不能沟通，真是难以想象。
伽菈波那看上去心有余悸。
伽菈波那：
而且……在这里遇到了他们就意味着……
鬃毛沙砾：
……库玛尔确实和重塑之手合作了。
伽菈波那：
唔……！
真该死……这下情况完全不可控了。
石窟里的咒语……一定是那个咒语留下了痕迹，让她发现了我。
可恶，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道她觉得我会阻止她……所以利用这些疯狂的东西在这个村子里大开杀戒?
她就这么想……复仇？
伽菈波那感觉这一切如此荒谬。
伽菈波那：
……即便我们已不再是一路人，我也很难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鬃毛沙砾：
……
毗湿奴神像的触感在柔软的掌心中格外突兀。
伽菈波那：
可这份信任在事实面前……像个玩笑。
鬃毛沙砾：
……仇恨确实会让人变成另一副模样。
鬃毛沙砾摇了摇头。
鬃毛沙砾：
那并非是一种选择，伽菈波那，你无需为自己的信任懊恼。信任有迹可循，仇恨却从不遵从逻辑。
伽菈波那：
……
鬃毛沙砾：
只要有一瞬的松懈，让那些念头钻入你的灵魂里……再摆脱它就难如登天了。
它会灼烧你的理智，人将因此退行为一只恶兽，直到忘却自己姓甚名谁。
伽菈波那：
……
鬃毛沙砾：
……
鬃毛沙砾：
噢，别这么看着我，这不是在说她坏话！我印象里的姐姐还是个又酷又博学的家伙——当年的我确实被唬住了！
这些分析只是基于我个人的经验……我以前可比她离谱多了！
呃，我是说……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伽菈波那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伽菈波那：
无论如何……她已经开始行动了，而我们甚至不知道她在哪儿。
————
院子里的另一处却显得热闹非凡。
玛蒂尔达：
那不可能！止痛只是暂时的，你的脚现在根本没法驾驶呀！
玛蒂尔达一把将站起来的黑发女孩摁回原本的座位上。
坎吉拉：
可是夏尔贾她还在外面！她什么神秘术都不会……万一遇到了那些戴着面具的怪家伙就……
玛蒂尔达：
就，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放——嗯？
系统音：
SPF–I型便携联络装置已开启。检测到当前范围内有异常神秘数波动，正在分析……
玛蒂尔达：
它自动……咦？
系统音：
已核实异常神秘术波动来源。近似群集：重塑之手。偏差预计0.121%。已为您自动投放紧急支援申请。
已调整支援申请优先级，目前为——高。
玛蒂尔达：
意思是……可以向基金会发出支援申请了？！
————
玛蒂尔达：
太好了……各位，我终于联系上基金会了！
鬃毛沙砾：
是吗？这真是个不赖的消息！
伽菈波那：
可是重塑的人依然活跃。
这样下去，没等基金会的人带他们撤离，村子就要遭殃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伽菈波那低着头，手指抚摸过那支眼镜腿的断痕。
伽菈波那：
……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良久的沉默过后，她犹豫着开口。
玛蒂尔达：
唔？什么办法？
伽菈波那：
……她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只要我也进入幻境，说不定就能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因为，我也掌握着冥想的技巧。
伽菈波那的眼神聚焦在一块石头上，兀自沉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伽菈波那：
对……没错，没错……我也掌握着冥想的……
……需要什么？对了，水……足量的，能把我包裹起来的水……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游向了角落里巨大的陶缸。
玛蒂尔达：
唔，伽菈波那小姐……？
鬃毛沙砾：
……
不，不……请等等。
男人伸出手，在已经陷入了某种情绪的研究员面前挥了挥。
伽菈波那：
……？
鬃毛沙砾：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轻松，你为何不在最开始就去幻境里找她？
伽菈波那：
……！
我……
鬃毛沙砾：
这是有一定风险的，没错吧？
伽菈波那：
你是怎么知道的？
鬃毛沙砾：
噢，一些直觉，或者说，经验……
他摆了摆手。
鬃毛沙砾：
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但，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些被逼入陌路的虎崽子……
这事儿显然没那么简单。
她既然可以“邀请”我们两个人来到摩卢旁卡，她就有能力再请你去她的“领地”做客。
——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一个想办法把你困住的伎俩。
伽菈波那：
……
你想得没错，这确实有一定的风险。
她目前拥有另外两尊神像作为锚点，现在的幻境，她才是主人。
伽菈波那：
我无法预测即将发生什么……这也是我一直避免进入幻境的原因。
但是……
伽菈波那抬头望向他。
伽菈波那：
我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鬃毛沙砾：
哇哦，这个眼神……看起来你准备好要做些什么了。
但是——嗯——
男人摇了摇头。
鬃毛沙砾：
不管你决定了接下来要干什么——以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来说，我个人是不建议你去做的。
伽菈波那：
……为什么？
鬃毛沙砾：
因为这是落入陷阱前的可怜动物最通常的反应。它们走投无路，视野变窄，冥冥之中已知死局，却反而因此开始没来由地盲目自信，在没必要的地方孤注一掷……
相信我。
他难得地看起来有些认真。
鬃毛沙砾：
我很能明白那种感觉，那种眼前只剩下一条独木桥的感觉——
女人盯着他的脸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伽菈波那：
外面的重塑不知道会游荡到什么时候，还有一些村民没有被带回来。
有些风险是必须的……在没有更好的道路出现之前，即便是陷阱，也有尝试的必要。
鬃毛沙砾：
……
他注意到了女人因紧张而反复握起又张开的手。
伽菈波那：
即便不能解决问题，也不会全无收获。
况且……如果真的是陷阱，那就证明我一定会再次见到她。
对我来说，这样直面她的机会……我渴望已久。
鬃毛沙砾：
……
伽菈波那：
自她走后，我一直在向着不存在的目标前进。
我努力地观测夜空，记录下那颗星星……尽管我拼尽全力地寻找她，但我知道……这样漫无目的的努力毫无意义。
我还记得那些日子，将近半途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现在……
现在……我，我感觉得到，我已经看到她的背影了。
……诚然，这个机会出现的时机并不算好。
玛蒂尔达：
伽菈波那小姐……
伽菈波那：
但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我不能放弃的理由都太多了。
鬃毛沙砾：
……
鬃毛沙砾没有避开她直视而来的目光。
良久，他眨了眨眼睛，又败下阵来似的抠了抠脑袋。
鬃毛沙砾：
唔……行吧，好吧……诶呀……
……如果你执意要做的话，我不会再拦你。
毕竟谁没跌过跤呢……而且，你说的对，我们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分风险——一分收获！
只是你要知道，无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请务必保护好你自己。
我们不能失去一个能把事情彻底解决的人。
伽菈波那：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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