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俗套写真

牙仙：
你又开始头疼了吗？

Z:
我？不……我没有。

牙仙：
你不应该欺骗医生。

Z:
好吧……是有一点，只有一点点。
我喝点儿热水就好了，不用吃那些……那些东西。
我不是讨厌你的牙仙们，我只是害怕那种口感。
我们尝试了很多次，你了解我的情况。

牙仙：
别担心。我这儿有给人类的药物，你想试试吗？
换而言之，给那些难以吞咽人形精灵的神秘学家所使用的备选方案。

Z:
哦？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多谢了。

牙仙：
那些孩子之后会怎么样？

Z女士回头看了一眼后排的车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Z:
你是说那个鹿女孩儿，还是那个麻烦鬼约书亚？

牙仙：
你可以一个一个地说给我听。
返回基金会的车程不短，我们有许多时间可以用于聊天。

Z:
约书亚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擅自离岗是严重的违规。
他的职位会进行下调，他本人还要面对三到五个月的禁足……
我当然会为他争取更宽大的处理，但我想那并不会改变什么。
能帮助到他的方法不多……维尔汀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牙仙：
你是指让他在维尔汀的麾下工作吗？

Z:
没错。如果能让她开口要人的话……
那么他只需要经历一场象征性的惩戒。结束后，他就能提起行囊去找维尔汀了。

牙仙：
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小鹿姑娘洁西卡呢？她会如何？

Z:
她……
无论如何，她必须接受一段时间的社会化教育。
按修订版的神秘学家安全性评估量表结果显示，这小女孩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
我们从她的巢穴救出了九名被监（防和谐）禁者，其中三名来自电影拍摄小组，另外六名则来自半年前失踪的学生探险队。

牙仙：
那套量表题目不足，不具有切实参考性。

Z:
当然，等回到基金会，我们会给她更全面的量表。
但那不代表着她的成绩会有所变好，你知道的，修订版的漏洞就在于容易评估过良。

牙仙：
她在基金会的时间里，我可以去看望她吗？

Z:
当然，和熟悉的人聊天是有助于社会化的。
你不用过于担心她，她身上的实验价值与神秘学呈现方式都很特殊，我们是不会亏待她的。

牙仙：
那是最好不过的。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Z:
请讲吧，医生。

牙仙：
芝诺的人也参与了这次搜救，是你联系了他们吗？

Z:
当然，这是他们应该负责的事儿。
或者更详细点说，这次的烂摊子本就是芝诺弄出来的。

牙仙：
因为他们的少年军失踪案？

Z:
不，不是……但是，等等，什么少年军失踪案？

牙仙：
那个芝诺少年军在绿湖营地一夜之间人间蒸发的传说……你没听过吗？

Z:
没有，从来没有！
你是哪儿知道这个消息的？

牙仙：
……是约书亚告诉我的。

Z:
约书亚是个年轻孩子，他还冲动，不明事理……可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
算了，不提这个了。

Z:
50年代末，芝诺的人在绿湖营地所在的森林中发现了一批外貌特异的魔精。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是森林中的特殊苔藓促进了魔精的变异。
为了进行研究，他们修建了营地，且时不时举办一些掩人耳目的露营活动。
魔精们变异与进化的速度都很快。

Z:
与此同时，伴随着小镇的繁荣，周边人口数量急剧增长。
在几次出逃魔精闯入民居的风（防和谐）波后，芝诺出资搬移了整个研究基地。
而那个小鹿姑娘正是他们搬家时的疏忽——她被留在了绿湖，且一直隐秘地生活到了现在。
除她之外，零散出逃的实验体与本地魔精进一步杂交，繁衍出了你们所看到的魔精群。
它们多少都携带着换生灵的血统，很难对付……还好你们控制住了她。

牙仙：
洁西卡就像是它们的……朋友，或者说领头人。

Z:
我认为她更像是它们的首领，甚至主人。
芝诺对第一批魔精进行过军事化的行为训练，它们的服从性远高于野生魔精。
而你们的洁西卡像是它们的将军。
她通过按钮中的传声器对湖底的魔精下达指令，让它们在准确的时间一齐出动。

牙仙：
……
你打一开始就知道绿湖营地的真相吗？

Z：
芝诺打算请基金会一起解决问题，他们曾经跟我联系过……
哈……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我，哪怕是出发之前来问问我，我们也不至于有这些麻烦了。

牙仙：
所以，孩子们受限于认知有限，成人们则困于思维惯性……传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更让人难以分辨。

Z:
你说什么？

牙仙：
不，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你知道我弟弟的事儿吗？

Z:
嗯？你弟弟？他怎么了？

牙仙：
你知道他的牙齿是如何消失的吗？

Z:
呃……这或许有点儿不礼貌，但难道不是因为牙仙的诅咒吗？

牙仙：
……呵呵。

Z:
怎么了？你笑什么？

牙仙：
不，没什么，关于我弟弟的事儿，我之后会细细地讲给你听的。
嘘，小声点，把我的相机拿给我——

转过身，越过驾驶位的靠椅，牙仙按下快门。
年轻的孩子们簇拥着，沉沉地睡去。

惊悚不足的惊悚故事就此落下帷幕。